第二章 他不记得了
男人五官立体，如斧劈刀削，眉眼深邃，目光深沉。
程曦霓下意识移开了视线，心脏像是被剧烈的撞击了一下。
只一眼，她就看清楚了男人的长相。
只是，为什么是他？而且他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？
“在楼上看什么？你能看的清楚吗？下来！”
惠卓有点不满宋江城的行为，看着太无礼孤傲了，她能看的出来程曦霓胆子小，自己亲自把人送过来就是为了表示看重，不能让宋江城胡来。
“不方便，你上来。”
宋江城声音低哑，音色清冷，听着像很不高兴的样子。
程曦霓心里紧张，双手无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沙发抱枕。
“你……”
惠卓不满，宋江城不理会，转身自己推着轮椅走远了。
“臭小子！”
惠卓咬牙，看着长大的儿子头疼，记得小时候可听自己的话了。
转头对着程曦霓立刻换了个和蔼可亲的表情，“你别放在心上，他前段时间出了车祸，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，可能是在家里憋着了，你等我一会儿。”
程曦霓点头，薄唇颤了两下，其实很想问两句，表示关心。
惠卓没有注意到这点，大步的往楼上走了。
程曦霓不会认错人，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她也特别肯定，只不过记忆中的那张脸带了些青涩飞扬，眼前的这个更厚重沉稳，不过无论哪一个对她来说都感觉无比遥远。
程曦霓咬着唇，他会娶她是因为他的腿吗？
程曦霓心里酸涩，不过不是为自己，而是替宋江城感觉委屈，他本来应该有更好的才对。
所以不开心，也挺应该的。
宋江城坐在落地窗边，惠卓走进来把门关上。
“不是已经说好的吗？你别告诉你现在反悔了！”
“我若是要反悔，当初就不会答应你，我的脾气就这样，她应该提前适应，以后是她要照顾不利于行的我，我可没有带孩子的耐心。”
宋江城满口理直气壮，惠卓气急。
“别说的你好像很吃亏似的，霓霓是个好姑娘，和那些女孩子都不一样。”
“确实不一样，看着就是最普通的哪一款，丢在人群都看不到的。”
宋江城感觉自己只是说出了实情，惠卓却好像特别激动。
“你懂个什么？她的好你看不到是因为你没福气！”
宋江城冷哼，很不以为然。
“如果你不是这么急着让她嫁给我，我都要怀疑她是你在流落在外的女儿了。”
惠卓皱眉警告：“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就算了，在她面前你礼貌一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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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哪里不礼貌了？以后都是我的人了，我对她怎么样您也要管？我是要娶个老婆回来伺候我？还是要迎个小祖宗回来供奉着？”
“我知道你吃了大亏，心里有气，但是不要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。”惠卓知道宋江城向来不吃硬，自己先软了下来，“你也应该知道你奶奶给你准备的相亲对象是谁？孟家那丫头在外面什么样你也应该打听的到。”
宋江城眼里闪过一丝不屑，就凭孟婕那样的也想嫁给他？以后谁娶了她就是圈子里的笑话，头上的能长出一片草原来。
“我不会娶。”
“老太太和孟家的交情可不浅，她被门第观念迷了心，选媳妇从来不看人，只看姓，更何况你知道你爸爸给你准备的结婚对象是谁吗？”惠卓说到这里就冷笑一声，“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，都是喜欢上赶着把不干不净的东西往家里带。”
惠卓这句话说的有些失态，平复了一下呼吸，幸好她已经离婚多年，不然早晚会被宋家那对父母恶心死。
“你以后可不能长成你爸爸那个样子！”
宋江城看着惠卓眼角微红，叹了口气，话也稍微不那么冲了。
“您放心，把人留下吧，不过多幅碗筷，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就行。”
“她很乖，这些多年吃了不少苦，她那个母亲又是……”
惠卓摆手，十分不愿意提起萧雪蓉。
“您这次能留下来几天？”
宋江城知道惠卓是因为他的腿才急匆匆的从国外赶回来的，就是生怕他昏迷的那几天宋家的那个女人对他下手。
“明天就走，部队要转移了，我要跟着。”惠卓常年在外奔走，早就辞了医院外科主任的职务，她宁愿出去做些更有意义的。
“在外面，小心。”
“放心吧，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危险了，我现在负责的已经都是在安全区内了，没办法，不服老不行，现在可跑不动了。”
“您既然知道，为什么不听舅舅的话回来？”
惠卓收起了脸上的笑，摇头：“我学医学了这么多年，不是为了回来在医院里每天为了医疗纠纷忙活的，我如果有这份心，当年那女人就算生一堆孩子也绝对进不了宋家的门。”
宋江城有些理解自己母亲心中的坚持，有些话不需要多说。
“你下去和霓霓打个招呼，表情友善点。”
惠卓打算给两个人留点单独相处的时间，没有跟宋江城一起下去。
家里的楼梯都换成了电梯，宋江城下来，看着身子只挨了一点沙发边的女孩子。
穿着淡蓝色的衬衫，袖口和领口都已经有些毛边，头发乱糟糟的，人长得很瘦小，看起来像是刚从初中校园里走出来的。
不过眼睛挺大，黑黝黝的，像是颗浸在山泉中的紫葡萄，鼻子和嘴巴都是小小的……这样的身板还敢带回来给他当媳妇？
程曦霓手足无措的坐着，呆呆的睁着眼睛看宋江城，然后猛然站了起来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你还……”你还记得我吗？
程曦霓心里越是急躁越说出来话。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宋江城皱着长眉，不明白他哪里这么可怕了，把人吓得连话都说不好了。
“宛平……宛平……中学，我在……”
“你是想说你宛平中学毕业的？我也在那边呆过两年，怎么从来没见过你？”
程曦霓听到这句话，脸上的表情僵住，心里明白，他果然已经不记得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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